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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承渊沉黑的眉眼,直视着祈怀月难以置信的面容。
青年剑尊平静却冷静异常地重复了那句话。
“不用忧心我。怀月,若我是你的师尊,我一定不会死于这场疫病中,若我死了……”
诸承渊异常冷静,他也格外清醒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在注视着祈怀月,难以入眠的午夜梦回之际,他心中同样闪过比祈怀月更加沉重的念头。
他曾经笃定祈怀月的到来,是横渡时空之说。
可若是此界,连同他都是旁人所造之物……他绝不会允许自身,成为伤害祈怀月的利剑。
胸膛中跳动的心脏越是沉重压抑,诸承渊越是近乎冰冷平静道。
“不要对此界心存留恋。如果有一日“我”也挥剑向你,或是对你行了逼迫伤害之举,那人便一定不是我。”
诸承渊此刻的声音,比起嘱托,更如同阎罗冰冷催命似的命令。
“我一定给你留下过杀敌之器。到了那时,不要动摇,用尽你一切手段——
怀月,一定要杀了“我”。”
即使在说着让祈怀月动手杀自己的近乎疯魔的话语,诸承渊沉黑的眼眸也冷静异常,只有那用力握住少年手掌的冰冷指尖,泄露出了青年剑尊微微不稳的心绪。
祈怀月听得云里雾里,如在梦中,他甚至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师尊说的到底是什么。
即使,假如,万一……师尊说的话语成真,他又怎么可能,用师尊赠予他的剑气,对向师尊呢?
然而在诸承渊不容置喙的冰冷黑瞳中,祈怀月能感觉到,师尊此刻想得到的绝不是他慌乱否认,亦或者是犹豫心软的答复。
说出这番话的青年剑尊,定然是下了极其狠厉的决心,才这般叮嘱他。
如果他给出了肯定之外的其余回答,只会让师尊更加放心不下他。
祈怀月感觉喉咙中无比干涩,然而最后,他还是在师尊含着沉重盼望的注视中,点头应了下来。
“师尊,我会……乖乖听话的。”
少年点着头,雪白秀丽的面容上,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红,乌黑柔软的瞳眸如同被迫披上了刺痛铠甲的幼兽,蒙上一层忍痛却不想落泪的水光。
诸承渊这一刻心如刀绞,他轻轻将少年人再搂入怀中。
“只是以防万一的极端之例。怀月,即使为了你,无论如何我也会保全自身的。”
没有人能将他与他的弟子分开。
诸承渊从不怀疑这一点,倘若他最大的怀疑为假,即使是再强大的外敌,都不会动摇他守在祈怀月身侧的决心。
孟玄素吊儿郎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
“够了啊,钱长老都说了洞源峰里没有什么危险的妖兽。你们这对师徒至于像要生死离别一样,抱头痛哭吗?”
跟随在孟玄素身侧的修士们,甚至忍不住对这两个过于“害怕”而抱在一起安慰的剑修们发出了嘲笑声。
“就这样的人还修剑呢?没看到妖兽就哭鼻子了。”
或许是为了迎合孟玄素的心意,有人配合着说道。
“孟师兄,我看你这师尊挑旁人的眼光,确实不好,若是我……”
孟玄素眉头一皱,虽然他平日就看不惯冷若冰山的诸承渊,可是师门矛盾归根到底还是师门内部的矛盾,旁人嘲笑诸承渊,连带着嘲讽到他师尊头上,他可就不能忍了。
孟玄素毫不客气地回讽一句。
“你若是看不惯,就尽早去别人的队伍。”
看见